89年6月6日, 逃离北京
八九年六月的逃亡 1989年6月的北京,像是一个突兀静止的舞台,脚步匆匆的人群突然散去,留下一个空荡荡的剧场。那时的我,带着一辆老旧的自行车,踏上了一场意想不到的旅程。这个旅程,见证的不只是泥泞的乡村小路,还有一场刚刚远去的风暴,以及那些无法忘却的记忆。 六月六日,天刚蒙蒙亮,从床上坐起,舒展了下四肢,神清气爽,昨晚一觉睡得格外香甜,大概是打网球的功劳。过去几晚的焦虑似乎随着每一次击打都散去了一些,留给我的只有身体的酸软和心里的些许释然。六点多,去校内小店买了些瓶装水、面包、饼干、煮鸡蛋和半个烤鸡,装进背包。我想,最坏,骑到半路遇到麻烦,大不了就在中途待上一晚,流浪一次,也未尝不是种冒险的浪漫。青春岁月,为了爱,这应该是必须的付出。 校内的小道静悄悄,昔日匆匆往来的师生踪影全无,只剩下偶尔掠过的风。校大门已开放,门口稀稀拉拉站着几个人,盘查依然严格,戒备森严的氛围却似乎少了些。骑着自行车轻快地跨出校门,心里隐隐有些激动也有些忐忑。临行前,对门的赵姐看我的眼神里透着不安和复杂。她先前催我赶紧离开,如今听说我要骑车去天津,却不知该如何劝阻。她皱着眉问:“知道怎么走?现在这时候……” 我摇摇头,“大概方向,向东就能骑到通州,到时再找路,总能到。” “自行车行吗?”赵姐清楚我的“老爷车”,有十几年车龄,主架上有处焊过。 去年八月份时,学生小伟曾借这辆车去过北戴河。他还车时嘻嘻哈哈地说句:“老哥,谢谢啊。”其它什么也没提。我是第二天才发现焊痕的。后来碰到小伟问是怎么回事。他挠着头不好意思地笑:“对不起,老哥,车子中途断了。不过我给你焊好了,没事的。” “断了?在哪儿断的?”“就在骨架上,不过已修好,真的没问题。”他摆着手强调,看上去轻描淡写。“不是说车子,我是问,你在哪发现断的?那么远的路,怎么回来的?”我盯着他,语气里带着点责备,却更多的是担忧,“车子坏了没关系,扔了也成,可安全重要啊!你和小磊出去玩,别让她担心才是正事。” 小伟一愣,随即挠挠头,“没事,没事。” 想到这,我抬头看了看赵姐。她显然也知道车的问题,忍不住再次劝道:“这车半路上要是再断了怎么办?你能扛着回来?这几天早晚温差大,早晨还是很冷的,再说……说不准就下雨了。荒郊野外的,你一个书呆子怎么撑?” 我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,只拍了拍背包,“东西准备很全,再说,真出了事,步行我也能到天津。路不会断的。” 赵姐叹了口...